這段文字是在去年 – 小女兒El剛滿四個月時 – 寫的，隔了快一年再翻出來看，別有滋味。文中提到將要帶女兒們去日本旅行，於是花了些時間把近兩次在東京特別喜歡的地方整理整理，會分享在下一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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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之間，距離上次寫文章已經是兩個多月的事了。月嫂離開後，日子變得忙碌，在兩個孩子之間打轉，自己的時間被壓縮、壓縮、再壓縮。月嫂不在，晚上由我陪El睡，睡眠品質自然是一塌糊塗。半夜喂完最後一次奶後終於可以躺下，卻每隔一兩個小時就要被哭聲喚醒，哄啊抱啊她才終於睡著，我自己又要醞釀半天才再度入睡。
但終究沒有過不去的坎。累的時候，記得沒有什麼是永遠的。This too shall pass，再辛苦的（或再開心的）都只是一段過程。果然，El滿四個月後開始能自我安撫入睡過夜。不再需要哄睡和陪睡的我，終於回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睡覺，滿血復活。
上週我和A帶著Em和El去了三天兩夜的小旅行。其實是趟很簡單的出游，地點在離家開車不到四小時的谷關（兩年前寫過）。下個月要挑戰帶兩小去東京一周，這次算是個演練。
帶兩個小小孩外出，很需要爸媽之間的團隊合作。我跟A的配合算不錯，三天兩夜的小旅行順利結束，換來了很多美好的家庭回憶。（雖然旅途最終以El在車上一路爆哭回家做結尾。）
在谷關的第二天晚上，兩個孩子皆已入睡，我一人泡著溫泉，窗外有夜晚的涼風吹來，聽得到不知名的蟲鳴。想利用這個時間好好思考點什麼，卻不知道要想什麼。總覺得有很多事情要想、要理清，但當下卻一片空白。像是被強制關機一樣，倒也不壞。
在那一刻突然覺得人生走到這一步，結婚生了兩個孩子，是自己在二十幾歲時想像不到的狀態。雖然一直也覺得自己應該會結婚吧，可能會生孩子吧，但沒經歷過是無法體會的。照顧孩子很累，也少了自由，但並不討厭。偶爾會想念在巴黎自由自在的日子，但對於現況有另一種滿足。很微妙的感覺。
以目前為止的人生來說，我有過非常多開心的時刻。但成為母親後，第一次感受到胸口像裝了一片海洋般，滿到要溢出來的澎湃情感。是連在巴黎做著自己熱愛的甜點時都沒感受過的情感。這樣的體驗，不知道是不是一定要成為人母才能感受到。對我來說似乎是的（可能是產後荷爾蒙作祟，暫時性的母愛大爆發吧）。
我以前並不是一個特別愛小孩的人，但成為媽媽後，時常覺得能看到孩子們一些珍貴片刻，像是看到很多小小的奇蹟，非常幸運。
某天傍晚帶著Em去吹泡泡。日落的柔光從她身後照過來，畫面被泡泡和她的笑臉給充滿，是金黃色的。想要她永遠這樣小小的，笑容無瑕沒有任何剋制，或至少讓這個回憶能永遠佔據腦海中的一個角落，不要隨著時間褪色。
媽媽的心都是矛盾的。不要長大。啊，還是長大好了。
2024年3月